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吳霜
2025年以來，銀行優先股進入加速贖回期。
12月18日，南京銀行發布《關于優先股停牌的提示性公告》，擬于2025年12月23日全額贖回其于2015年12月23日非公開發行的0.49億股優先股。據了解，本次贖回的優先股每股面值為100元，總規模為49億元。
實際上，12月以來，已有五家銀行發布優先股贖回動態。除了南京銀行外，還有杭州銀行、北京銀行完成了優先股贖回，上海銀行和長沙銀行發布了優先股贖回計劃。
由于持續的退出而鮮有新進，優先股可以說是一個在持續收縮的存量市場，并且其中銀行優先股占據了超過90%的比例。
Wind數據顯示，截至12月18日，共發行上市了55只優先股，募集資金總額合計9065.51億元；其中銀行優先股35只，募集資金總額合計8391.5億元。而最近一此的銀行優先股發行是2020年的長沙銀行，在此之后再無增量。
對于銀行理財來說，銀行優先股是其權益產品的配置主力。國泰海通證券研究顯示，理財權益投資超九成為優先股，股票投資規模2024年、2025年各季度基本同比持平，但結構上2024年增量變動集中于銀行股，2025年券商股和非金融機構投資額上升。
由于優先股市場規模的持續收縮，權益類理財產品也不得不開始轉而去尋找新的替代品。
優先股規模加速收縮
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不完全統計，今年以來已有9家銀行贖回優先股。包括，兩家國有行，中國銀行和工商銀行；一家股份行，興業銀行；和六家城商行，分別為寧波銀行、北京銀行、杭州銀行、上海銀行、長沙銀行、南京銀行。相比之下，去年的贖回數量僅有2家。
其中贖回規模最大的是興業銀行，一次性贖回了三期優先股，分別為興業優1，規模為130億元；興業優2，規模為130億元；興業優3，規模為300億元，共計560億元。
集體贖回背后是對銀行資深融資成本優化的考量。
商業銀行優先股試點自2014年正式啟動，自此以后，優先股發行沿著國有行-股份行-城商行的路徑擴展開來。
優先股的股息率有固定利率和浮動利率兩種形式。其中浮動利率會隨著基準利率的調整而變化。比如今年11月，工商銀行也對其優先股“工銀優1”的票面股息率進行了調降，其重置后的基準利率為1.58%，固定息差為1.56%，票面股息率為3.14%，而其發行之初的票面股息率為4.5%。
華源證券固收首席分析師廖志明認為，銀行優先股通常沒有到期日，但大多設有贖回條款，規定發行滿5年后，銀行有權選擇贖回。這種安排給予了銀行資本管理的靈活性，使其可以在資本充足且融資成本下降時贖回高成本的優先股，并以更低成本的資本工具替代。
不過，贖回優先股也要提前考慮資本充足率問題。從監管角度看，銀行贖回優先股需要滿足相關資本要求。根據《商業銀行資本管理辦法》規定，銀行行使贖回權必須確保資本充足水平符合監管要求，且需事先獲得監管部門的批準。這一規定防止銀行盲目贖回導致資本不足，維護銀行體系的穩健性。
在優先股密集贖回的同時，永續債發行火熱。
Wind數據顯示，今年以來，中國商業銀行共發行69只永續債，累計規模達8，218億元，發行數量與規模均創歷史新高。
值得注意的是，2025年新發永續債票面利率普遍位于2.0%–2.9%區間，創近三年同期新低。可以觀察到，永續債的發行高峰集中于下半年，僅2025年7月至12月15日，即有超過50只永續債完成發行，占全年總量的75%以上，顯示銀行在年末集中補充資本以應對監管要求與信貸擴張壓力。
理財難尋“代餐”
目前，銀行理財的含“權”量依舊不高。截至 2025年三季度末，全市場理財規模中穿透后的權益類資產規模約為7200 億元，占 2.1%。
從歷史數據來看，權益資產的占比也在近5年逐漸下滑。2020年，權益資產的占比為4.8%，在2021年底就大幅下滑到了3.3%，并在2023年底降至2%的區間，此后一路下滑。
銀行理財投資的權益類資產主要包括：優先股、可轉債、個股、股權和含權基金。如前所言，在上述五類資產中，優先股優勢明顯。
開源證券數據顯示，截至 2025年三季度末全市場理財產品前十持倉中出現的優先股，股息率在 3.40%~5.37%，由于被允許使用現金流折現模型，波動相對較小，目前，在權益投資中的占比在九成以上。同樣，可轉債也面臨強贖趨勢，存量在不斷減少。
對此，多位理財子權益投資負責人對記者表示，很難找到優先股的同類替代品。“目前理財整體的風險偏好低，幾乎不會去投資風險資產，目前來看優先股沒有好的替代品，存在收益率下降的風險，”一位業內人士表示。
不過也有理財子人士認為，高收益低波動的優質資產未來越來越稀缺是行業發展面臨的必然趨勢，要提升產品收益，并穩定凈值波動，可以通過多資產配置和豐富投資策略來實現，比如黃金、Reits、衍生品等等，其所在機構也有部分權益直投，但規模較小。
而在投資策略方面，一位權益投資經理表示，正在積極探索彈性投資策略。一部分投資于收益相對穩健的資產做“緩沖墊”，并預留流動性高的資產適時配置收益波動性較高的資產，做收益”增厚“部分。
實際上，優先股和可轉債收縮的情況下，其他資產規模小幅提升。
除了純權益理財產品外，“固收+”理財中也配置了部分權益資產，而這部分權益資產多采用間接投資的方式通過公募基金獲得更高的收益。
開源證券根據市場理財前十持倉并估算，截至 2025年三季度末全部持倉中二級債基、股票型 ETF 或分別約 893 億元、335 億元，較二季度末分別增加 596 億元、182 億元，成為理財增配權益資產的主要方式。